一、面临的形势与挑战

我国新能源汽车行业发展迅猛，新能源汽车产销量、动力电池装车量连续多年全球领先。截至2024年，新能源汽车保有量3140万辆，动力电池累计装车量1653吉瓦时，在役总重量约900万吨。随着电池陆续进入退役期，我国正迎来动力电池规模化退役潮。据预测，2025年我国退役动力电池将达104万吨，2030年将达350万吨，回收市场规模将超1400亿元，动力电池循环利用产业将成为新的行业增长点。

在一系列政策引导推动下，动力电池循环利用产业快速发展，但仍处于发展初期，存在技术标准不足、流转不规范、体系不健全、产业效益不高等问题，产业发展面临诸多挑战。

二、三方面难题值得关注

一是相关技术装备不足，难以支撑产业绿色低碳发展。

废旧动力电池的利用方式主要包括梯次利用和再生利用。

梯次利用方面，缺乏本征安全的废旧锂电梯次利用解决方案，安全环境要求较高的场景无法使用梯次利用产品；缺乏针对废旧动力电池的快速精准识别与筛选技术及专用装备，检测过程繁琐低效，增加制备成本。

再生利用方面，废旧动力电池生产编码不统一，封装技术各异，自动化拆解难度大、效率低、成本高；拆解过程中污染物综合治理技术规范不健全，“小、散、乱”和“黑作坊”问题造成环境污染和安全隐患。

二是动力电池流转相对不够规范，监管力度有待加强。

2018年至2023年，工信部共发布156家符合规范条件的回收企业名单，但规范化回收率不足25%。

主要原因在于：消费者倾向将旧车出售给出价更高的二手商家，部分电池流入回收价格更高的非正规渠道。动力电池跨部门、跨行业供应链信息流的整合共享体系存在欠缺。废旧动力电池“随车流转”多部门监管存在“身份”信息缺失障碍。

三是正规回收企业回收成本高、回收率低、盈利难。

回收利用市场被非正规企业挤占。再生材料价格优势不明显缺乏再生材料使用量及占比鉴定技术。当前政策对再生材料推广应用支持不足、发展方向不明确。

三、对策建议

一是加强科技支撑与标准研制升级。建议设立专项资金支持技术研发和产业化推广，攻克相关关键技术与成套装备。梯次利用方面，推进快速检测分选、无损检测技术研究；完善电池评估和定价机制；探索整包梯次利用场景应用。再生利用方面，研究高回收率、环境友好型再生利用技术；加快负极材料和电解液高效回收工艺技术研究；建立全产业链特征数据库与综合评估方法；完善新能源动力电池产品国家数据信息分析平台。重点制订自动化预处理、破碎安全、余能检测及有价金属提取等相关技术标准，促进产业技术创新与效率提升。

二是完善数据驱动的全生命周期管理与协同监管。建议修订与实施相关法规，全过程有效监管。完善《再生资源综合利用先进适用技术目录》；加快原生和再生产品重新编码区分，建立产业监管和扶持政策。建立动力电池材料回收再利用率追溯体系，加大对带电破碎回收、无损探伤、AI识别、全组分回收等科技创新的支持补贴力度。

三是支持商业模式创新与产业生态构建。建议通过政策鼓励废旧动力电池固废综合利用企业创新商业模式；支持“车电分离”和“车电一体”管理模式；借助物联网技术优化回收流程；优化全球回收再利用渠道布局；在保税区建立境外报废动力电池材料回收试点；构建全流程循环利用体系，促进产业升级。■（原文作者刘懿颉系中国工程院战略咨询中心副研究员；曹宏斌系中国科学院过程工程研究所研究员、战略金属资源绿色循环利用国家工程研究中心副主任；杨波系中国工程院战略咨询中心处长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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